哀公问政,孔子何为以“人存”“人亡”告之也?政必待人而後行,前固已备言之矣,况鲁,周公之旧,周公所行者即文、武之政,无事於别立章程也。但相沿日久,视为具文,实惠不逮於民,亦有苦其不便而改之者。举而行之,本非难事,但患无其人耳。无其人,则非惟具文之无益也,而复古亦足以滋弊。故曰“其人存则其政举”也。“人道敏政,地道敏树”,极言非政之难而人之难,犹树必待地而生,但有地未有不生树者也。“蒲芦”者,树之尤易生者也,所以申明政之易举而惟患不得其人也;孔子所言,证以周公《立政》所言文、武之事,若合符节。故孔子曰:“文王既没,文不在兹乎?”孟子曰:“由文王至於孔子,五百有馀岁:若太公望、散宜生,则见而知之;若孔子,则闻而知之。”信乎,先圣後圣,其揆一也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