谗言何以能使人信也?盖有巧术存焉,其始为无心,微示其意,使听之者涵之於心;渐而增之累之,听之者遂信以为实。故孔子曰:“浸润之谮不行焉,可谓明也已矣。”向使其谮之初而即平心核其真伪,其实邪,则致之罪,──孟子所谓“见不可焉,然後去之;见可杀焉,然後杀之,”者也──其诬邪,则治言者之罪,此後谁复敢张为幻者!故曰“君子如怒,乱庶遄沮”也。如非大过,则宁置之不问。虽有贤人,不保无一二事之小失,况於形迹疑似之间者乎!孔子所以言“赦小过”也。如是,则守正之士皆尽心於国而不佥壬之忌。故曰“君子如祉,乱庶遄已”也。
《正月》之五章与《板》之三章义同。《巧言》此章与《青蝇》诗义同。但一在厉王时,一在幽王时耳。《诗》中此类言语甚多,不可悉载。姑载四章,以见大凡。
【附录】“郑人游於乡校以论执政。然明谓子产曰:‘毁乡校,如何?’子产曰:‘何为!夫人朝夕退而游焉,以议执政之善否。其所善者,吾则行之;其所恶者,吾则改之;是吾师也。若之何毁之!’”(《佐传》襄公三十一年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