川自往岁遭变以来,四承手教,拳拳警策,思增益其所不能,足感道义骨肉之爱。僻地病躯,久稽奉答,罪愧罪愧!
川平生于患难未尝动心,此咸赖天之赋,非有学问之力。然却不见有进步处,近始因有所警悟,觉得向来一念骄盈意必之私,足以触犯鬼神凶机,而障蔽良知本体,召灾致祸。既昧其端,而变故之临,犹懵然其罔觉,方侈然自以为无妄之灾,其不致覆败者幸矣。盖缘平时本体蔽蚀,其于不善不能洞烛于萌动之初,而往往察识于流注之后,非独疎漏不精,而迁就影射者益多矣,其何以能窥圣域耶?近乃剥落一番,直下廓清本体,似得枢要,与向来所见乃迥不同。未缘促席一请印证,不知终当何所至耳。
比岁大患足疮,不出户庭者经岁。迩来服药调治,血气方有向愈之势。苟得平复,乘秋拟即入匡庐为主,以俟诸公之至。道里四均,舟楫即便,似与武夷尤得中也。至期当更奉报。窃谓先师既没,同门豪杰大率各以所得者为教,流传日远,恐亦失真。精义归一,此会似不可缓。不知仁者亦作此念否?适便布此,不尽请教之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