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昔受爵者必置赆于草诏者,谓之润笔。郑译隋文时自隆州刺史复国公爵,令李德林作诏。高宗戏之曰:“笔头干。”译对曰:“出为方牧,杖策而归,不得一钱,何以润笔?”帝大笑。
梁简文为《笔语》十卷。(今书莫得见)
《幽明录》:贾弼梦人求易其头,明朝不觉,人见悉惊走,弼自陈乃信。后能半面笑半面啼,两手两足并口齐奋,两笔书成,文辞各异。
齐高洋梦人以笔点其额,王昙哲贺曰:“王当作主。”吴孙权梦亦同,熊循解之。
梁纪少瑜尝梦陆倕以一束青镂管笔授之,后文章大进。(见《叙事》中)
《搜神记》曰:王祐病,有鬼至其家,留赤笔十余枝于荐下,曰:“可使人簪之,出入辟恶,举事皆无恙。”(又与土类:壬甲李乙,凡与书,皆无恙)
《酉阳杂俎》云:大历中,东都天津桥有乞儿无两手,以右足夹笔写经乞钱。欲书时,先掷笔高尺余,以足接之,曾无失落,书迹尤楷。
石晋之末,汝州有一高士,不显姓名。每夜作笔十管,付其室家,至晓,阖户而出。面街凿壁,贯以竹筒,如引水者。或人置三十钱,则一管跃出,十笔告尽,虽势要官府督之,亦无报也。其人则携一榼,吟啸于道宫佛庙酒肆中,至夜酣畅而归。其匹妇亦怡然自得。复为十管,来晨卖之,如此三十载,后或携室徙居,杳不知所终。人有后数十年复见者,颜色如故,时人谓之笔仙。
魏末传曰;夏侯泰初见召还,路绝人事,不畜笔,其谨慎如此。
今之笔故者往往寻不见。或会府吏千百辈,用笔至多,亦不知所之,或云鬼取之判冥。
昔有僧惠远制《涅槃经疏》讫,咒其笔曰:“如合圣意,此笔不坠。”乃掷于空中,卓然不落。唐越州法师神楷造《维摩经疏》亦然,后迎入长安。
《酉阳杂俎》云:长安宣平坊有卖油而至贱者,人久疑之。逐入树窟,乃见虾蟆以笔管盛树津,以市于人。发掘而出,尚挟管瞪目,气色自若。
今都会间有运大笔如椽者,写小字,小如半麻粒许,瞬息而就。或于稻粒之上写七言诗一绝,分间布白,历历可爱。
《阙史》云:术士如得一故笔,可令于都市中代其受刑,术者即解化而去,谓之笔解。
《本草》云:笔头灰,取笔多年者烧之,水服,可以疗溺塞之病。
《列仙传》云:李仲甫,颍川人。汉桓帝时卖笔辽东市上,一笔三钱,无直亦与之。明旦,有成笔数十束。如此三年,得钱辄弃之道中。
魏王思为大司农,性急。常执笔作书,蝇集笔端,驱去复来。思怒逐蝇不得,还,乃取笔掷地毁之。又蝇集符坚笔以传赦。(坚与王猛、符融密议于露台,有大苍蝇入自牖间,鸣声甚大,集笔端。去于市中为黑衣小人,大呼曰:“官今大赦。”)
《御史台记》云:台中尚揖,揖者,古之肃拜也,故有“台揖笔”,每署事必举笔当额。有不能下笔者,人号为“高搘笔”。往往自台拜他官,执笔亦误作台揖者,人皆笑之。
德宗在奉天与浑瑊无名官告千余轴,募敢死之士。赐瑊御笔一管,当战胜量功伐,即署其名授之;不足,即以笔书其绅。
唐相裴休,早肄业于河内之太行山。后登显位,建寺于彼,目为化城寺。旋授太原节镇,经由是寺,寺之僧粉额陈笔砚,俟裴分亲题之。裴公神情自若,以衣袖揾墨以书之,尤甚遒健。逮归,侍婢讶其沾渥,裴公曰:“向以之代笔来。”
王子年《拾遗记》云:任末年十四,学无常师。或依林木之下,编茅为庵,削荆为笔,刻树汁以为书。夜则映月望星,暗则然蒿自照。
刘峻与沈约、范云、同奉梁武策锦被事,咸言已罄。而峻请纸笔更疏十事,在座皆惊,帝失色。
晋陆士龙云:魏武帝刘婕妤,以七月七日折琉璃笔管,此其时也。(出《时照新书》)
《会稽典录》云:盛吉拜廷尉,每冬月罪囚当断,妻执烛,吉持丹笔,相向垂涕。(吉,字君达)
《晋春秋》云:何祯少孤,常以缚笔织扇为业,善为智计,由是知名。
王隐始著《国史》,成八十八卷。属免官居家,家贫匮,笔札未能就,遂南游。陶侃又还江州,投庾元规,规乃给其笔札,其书遂成。
《天合百录》云:西天龙猛尊者,常用药笔点山石为金宝,济施千人。唐法师楚金刺血写《法华经》,笔端常有舍利。古者吏道必事刀笔。今亦有藏刀于管者,盖遗制也。
段成式以葫芦为笔以赠温飞卿。(书在《词林》门)柳公权不能用羲之笔。(见《笔势》中)
今之职官断大辟罪者,署按讫,必寻毁其笔,益彰其恻隐也。医工常取之烧灰,治惊风及童子邪气。
谢丞《后汉书》云:刘祐为郡主簿,郡将之子出钱付之,令买果实。祐悉买笔墨书具以与之。
魏管辂往见安平太守王基,基令作卦。辂曰:“床上当有大蛇衔笔,小大共视,须臾失之。”果然。
诸葛恪父瑾,长面似驴。孙权大会群臣,使人牵一驴,长检其面,题曰“诸葛子瑜”。恪跪乞笔益两字,因听与之。恪续其下曰“之驴”,举坐大笑,乃以驴赐之。
赵伯符为丹阳郡,严酷。典笔吏取笔失旨,顿与五十鞭。罗什撰译,伯肇执笔,定诸词义,学者宗之。
《魏略》:张既为郡小史而家富,自念无自达,乃畜好刀笔牍奏,伺诸大吏无者,辄奉之。
吴孙权常梦北面顿首于文帝,顾而见日,俄而日变为三日。忽见一人从前以笔点额,流血于前,惧而走之,状似飞者,复坠于地。觉以问术士熊循,循曰:“吉祥矣,大王必为吴主。王者,人之首;额者,人之上。王加点,主字也;在前而来,王者之群臣也。虽主意未至,而群下自逼矣。血流在前,教令明白,当从王出也。”权乃询之大臣,遂绝于魏。
大熙中童谣曰:“二月尽,三月初,桑生蓓蕾柳叶舒,荆笔扬板行诏书。”后王玮杀汝南王亮,帝以白虎幡宣诏收玮诛之。玮手握青纸,谓监刑者曰:“此诏书也。”盖此应也。
《宋云行记》云:北魏神龟中至乌苌国,又西,至本释迦往自作国,名磨休王。有天帝化为婆罗门形,语王曰:“我甚知圣法,须打骨作笔,剥皮为纸,取髓为墨。”王即依其言遣善书者抄之,遂成大乘经典,今打骨处化为琉璃。
桐烛笔分酒。(见《造笔》门)《梦书》云:梦笔砚,为县官文书所速也。又云:梦得笔砚忧县官。又云:磨砚染笔,词颂陈也。古诗云:有客从南来,遗我一把笔。
《国语》云:智襄子为室美,士茁惧曰:“臣秉笔事君。记曰:‘高山浚原,不生草木;松柏之地,其土不肥。’今土木胜,臣惧不安人也。”室成三年而智氏亡。
《庄子》曰:宋元君将画图,众史皆至,受揖而立,舐笔和墨,在外者半。
《东观汉记》:永平年神爵集宫殿官府,上假贾逵笔札,令作《神爵颂》,除兰台令史,迁郎中。
《晋书》:赫连勃勃谓隐士京兆韦祖思曰:“我今未死,汝犹不以我为帝王;吾死之后,汝等弄笔尚置吾何地?”遂杀之。
《贺循传》:陈敏之乱,诈称诏书,以循为丹阳内史。循辞以脚疾,手不制笔。又服寒食散,露发袒身,示不可用。敏竟不敢逼。
《刘穆之传》:宋高祖素拙于书,穆之曰:“此虽小事,然宣被远,愿公小复留意。”高祖终不能,以禀分有自。穆之乃曰:“公但纵笔为大字径尺,亦无嫌大。既足有所苞,且其名亦美。”高祖从之,一纸不过六七字便满。
宋世祖欢饮,令群臣赋诗。沈庆之手不知书,眼不识字,上逼令作诗。庆之曰:“臣不知书,请口授。”上令颜师伯执笔。庆之曰:“微生值多幸,得逢金运昌。朽老筋力尽,徒步过南冈。辞荣此圣世,何愧张子房。”上甚悦,众美其辞意。
齐虞玩之少娴刀笔,泛涉文史。
后魏世宗常敕廷尉游肇有所降恕,肇不从,曰:“陛下自能恕之,岂能令臣曲笔?”稽含《笔铭》曰:采管龙种,拔毫秋兔。
陆云《与兄机书》曰:案视曹公器物,笔枚所希,闻黄初二年,刘婕妤折之。见此复使人怅然又有感处。笔亦如吴笔,又有琉璃笔一枝。
王允将诛蔡邕,马日磾曰:“伯喈旷世逸才,多识汉事,当续《后汉》,为世大典。”允曰:“武帝不杀司马迁,使作谤书流于后世。今不可使佞臣执笔在幼主左右,无益圣德,吾党复蒙讪谤。”
后汉来歙伐公孙述,为刺客伤腰。召盖延以属军事,自书遗表讫,投笔抽刃而绝。
后汉周磬,字坚伯,年七十三。朝会集论终日,因令二子曰:“吾日者梦见先师东里先生,与我讲于阴堂之奥,吾齿之尽乎!若命终,编二尺四寸简,写《尧典》一篇并刀笔各一以置棺前。”
《搜神记》:益州有神祠,自称黄石公。祈者持一双笔及纸墨,则于石室中言吉凶。
石晋朝丞相赵莹布衣时,常以穷通之分祷于华岳庙。是夜梦神遗以一笔二剑,始犹未寤。既而一践廊庙,再拥节旄。
近朝丞相马裔孙幼干禄,祷于上逻神,梦与二笔,一大一小。后为翰林学士及知贡举,自谓应之。大拜之日,堂史进二笔,大小与梦相符。
石晋之相和凝少为明经,梦人与五色笔一束。自是文彩日新,擢进士第,三公九卿,无所不历。